第四章：坦白从宽 物证之证

明明是酸溜溜的话语，但是从乔木的嘴里说出来，却有种严肃而质疑的感觉，一丝酸溜的语气都没有，白凝夕知道这红衣长老不简单，于是便一直沉默着，以免开口就错。
  “红长老，这是想说什么？”林水寒眉头一蹙，不解的看向了乔木，她嘴角微扬，摇了摇头，“没什么，就是好奇，你们两个，为什么会出现在魔界？”
  “我是被人挟持，不知不觉的就去到了魔界。”林水寒垂下了眼眸，乔木闻言扭头望向了白凝夕，“你呢？”
  “去找他。”白凝夕看了一眼林水寒。
  “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，罗姑娘？”乔木缓缓开口，语气有些轻软，但是又不失犀利，这句话让林水寒莫名的感到了熟悉，当初自己回麒麟门的时候，她也是这样对自己的，难道今天，她也想用这种方式来逼沐漓吗？
  “长老请问。”白凝夕抬起目光来果断迎上了乔木的目光，不再回避。
  “你是如何得知林水寒在魔界的？而且，你在瞳门圣使的进出记录簿中未曾有过记录，你是如何进入魔界的？进入魔界之后，你又是怎么找到林水寒的？”
  白凝夕闻言猛然一颤，虽说自己心中已经对今日审问有所准备，但是当乔木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，她还是暗自吃了一惊，白凝夕努力平复自己的心中的波澜，随即开口缓缓道：“我是从流儿弦口中得知林水寒在魔界的，后面他告诉我，在梦泽山下有个凌虚空间的封印缺口，我便是从那进入魔界的，进去之后便和林水寒在魔界的懒懒桥上碰见了。”
  “流儿弦死了。”乔木微笑道，语气中有无数怀疑质问的气息，这句话让林水寒和白凝夕都猛然一惊，他更是不可思议的张嘴就问，“流儿弦死了，这怎么可能！”乔木淡淡的扫了林水寒一眼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反而继续看着白凝夕说：“死无对证，你怎么说都行，有谁，能为你证明？”
  话落，白凝夕心里猛然一沉……证明？谁能为她证明？流儿弦死了，林舒姐姐也死了，按红长老这么说的话，根本就没人能为她证明，可是，自己当初确确实实是从流儿弦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！
  “看样子，你是在说谎了？”见白凝夕沉默，乔木恍若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，目光犀利的盯着她，白凝夕瞬间抬头反驳，“我没有说谎，当初是流儿弦亲口告诉我的，林水寒被抓到了魔界，所以我才会孤身闯入魔界寻找他下落的。”
  “流儿弦亲口告诉你的？”乔木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，一副诧异的目光开始在白凝夕身上上下游移，林水寒也听出了乔木这句话的弦外之音，急忙反问，“红长老，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  “行了乔木，这两个孩子一个刻意隐瞒，一个问而不知，你还是别费劲捣鼓了，直接开门见山吧。”花长老吹了吹自己的指尖，慵懒的撑着下巴，看着他们俩说道。
  乔木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，随即回到了玄台上，只留下白凝夕和林水寒两个人在原地一头雾水，不！该说是，只有林水寒一个人一头雾水，而白凝夕，心里已经想明白了，他们即将要问自己的问题，会是跟什么有关。
  这几日她先是为林水寒心疼焦虑，又是为黎轩的事情耿耿于怀，差点忘了，自己修炼的是魔界之法的这个本质，而黎轩，正是她用魔界之法施展寒心链杀死的，麒麟门的这些人一定是发现了这件事情，所以，刚才才会那般的对她的话格外小心，恨不得在其中揪出些可疑的东西来，好将她**裸的暴露。
  完了！
  白凝夕心里顿时就没了底，本来自己修炼魔界之法的事情就应该格外的小心，上次被麒麟门的弟子发现，亏得有林水寒在，再加上后面萧远和陆纤纤之事，才让她得以逃过其他人的注意；可是今天，她面对的，是麒麟门的掌门啊！
  若是黎轩没死，那她还可为自己修炼魔界之法的事情作一丝辩驳，可是如今，黎轩已死，她就算是无意，那毕竟是杀了人，她还能说什么呢！
  “罗姑娘！”流夜在正前方看着白凝夕，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眼里的担心，和心底里的害怕，他缓缓的起身，走到玄台的最边缘，看着她说：“罗姑娘，想必此时此刻你自己应该心知肚明了吧，黎轩已经死了，坦白，从——宽。”
  流夜缓缓而言，说的话让林水寒和白凝夕猛然一抬头，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流夜话里隐藏的另一层含义，林水寒知道流夜掌门是什么意思，于是还未等白凝夕开口，于是便率先一步挡在了白凝夕的面前，看着流夜说道：“师父！这一切都不关沐漓的事，这一切都是在幻境里发生的！都是那魔界之人施法布下的幻境，混淆视听，这和沐漓毫无关系！”
  “你给我闭嘴！”流夜怒瞪了林水寒一眼，“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！”流夜严声的呵责将林水寒吓了一跳，以前师父从未这么大声说过话，林水寒心中一愣，立刻就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，黎轩师兄的死，怕是一定要有个交待了……
  “罗姑娘，你……可有话说？”流夜小心翼翼的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白凝夕的身上，她一愣，看着流夜掌门那犀利的视线，她意识到自己修炼魔界之法的事情是绝对隐瞒不了了，所以，只能坦白了。
  白凝夕心里这么想道，随之将林水寒拉了回来，让他在一旁好好的待着，然后自己上前一步，看着流夜掌门道：“掌门，我，有话说。”
  “说吧。”流夜掌门微微一笑。
  “我修炼了魔界之法。”
  “沐漓！”白凝夕话音未落，林水寒就为此大吃一惊，白凝夕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，没有说话，林水寒即刻便明白了那个眼神，刚才他们的表情，已经说明了一切，掌门他们，怕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，再继续隐瞒的话，只会让他们反感，坦白，确实是现在最好的办法。
  想到这里，他瞬间便沉默了，静静的等着师父开口。
  “何时开始修炼的？”流夜沉下了脸，似乎对这件事情不是很意外，反倒是，对于白凝夕的坦诚有一种宽容之意，但是那种严肃质问的语气又让人觉得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即将来临。
  “在江陵城便已开始修炼了。”
  “你如何懂得魔界的修炼之道？”
  “一切都是机缘巧合，我无意发现自己能够幻出棱晶，发现自己对于魔界之法有些天赋，便逐渐开始修炼了。”
  流夜掌门和白凝夕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，让林水寒心觉不安，他甚至有些害怕，因为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自主的变得凝重，流夜掌门不禁眉头紧蹙，而白凝夕也毫不畏惧的迎上了他的目光，既然都把话说开了，那自己也就没必要提心吊胆的了。
  于是她又上前一步，看着流夜掌门说道：“掌门，我心里明白，修炼魔界之法是人间大忌，我很清楚自己犯下的错误，黎轩，他是死在我手里的，不管是不是意外，现如今他已经奔赴黄泉，如果掌门想要为他报仇讨一个公道，我无话可说！”
  “沐漓！”在她说罢，林水寒又是一惊，“你没必要将所有的责任揽到你自己的身上，修炼魔界之法不是你的错！在魔界里杀了人也不是你的错！”他焦心的上前劝说白凝夕，却不料玄台上的所有人都将此话听了进去，顿时，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。
  “你以为，你的事情，只是修炼了魔界之法，误杀了黎轩这么简单吗？”流夜掌门一字一句的开口质问，让林水寒和白凝夕身子微微一怔，她不解的问，“那还有什么？”
  “好一个绛纱阁的大小姐，你可真是会装蒜，在林水寒面前，也是这么装着骗取他信任的吧，啧啧，要我说这孩子就是傻啊！连自己身边的朋友是什么人都不知道。”花长老在玄台上面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两个，似乎是在打趣，这句话一下子就把白凝夕给激怒了，虽说自己有错在先，但是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，凭什么说自己装蒜欺骗林水寒！？
  “长老，你这句话说的太过分了吧！”白凝夕瞬间就出口反驳了，“是！我修炼了魔界之法，杀了黎轩，这是我的错是我不对！我认！而且无论你们对我做出什么样的惩罚，我都愿意接受，可你凭什么说我在装蒜，凭什么说我骗取林水寒的信任，我罗沐漓做人向来坦荡，有话直说，倒是各位长老，一直藏着掖着，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！”
  话落，花长老眸光一变，缓缓起身看着白凝夕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，手指在膝盖上一点一滴的敲击着，挑眉反问：“不知道我们什么意思！？呵！罗姑娘是真不明白，还是装不明白啊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