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6：你能不能信我

沈奕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，远一点是拿到奥斯卡奖杯，近一点就是考好高考，不让自己留下遗憾。她不是对爱情充满了十足幻想的少女，她拥有的是28岁的灵魂，见惯了悲欢喜乐，体验足了人情冷暖，她很理智，所以她知道在距离高考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里，什么应该舍弃什么应该坚守。
  今天换了任何一个男生她都可以果断拒绝，甚至根本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么不尴不尬的地步，可偏偏这个人是褚寻，是那个几次三番为了她打架的褚寻，就算她已经有了决定，也得三思而后行。
  良久，“对不起。”
  褚寻早在沈奕出声唤他的时候就屏息以待，可等了许久却等到了一句对不起，因为沈奕的电话而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跌入深渊。
  两人陷入沉默。
  良久，褚寻才轻声道：“我不会出国的。”
  他一字一句缓缓道：“我也会用我的成绩证明给爷爷看，我能够读书，能够安分守己不去打架，能够让成绩成为他的骄傲，让别人提到我的时候不再是说，‘那个总是打架的小子原来是您的孙子’。”
  褚寻一手撑着身体坐起来，“我现在就下楼和爷爷说，我能够做到，我不能出国。”
  “你信不信我能够做到？我不打架，好好读书，然后和你一起考到理想的大学。”
  褚寻踉跄着打开门，长久没有进食带来的虚脱感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，倚着门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走廊和楼梯，“沈奕，你能不能信我？”
  沈奕默了一下，缓声道：“信。”
  褚寻笑了，“好。那我就证明给你看。”
  证明给所有人看，除了打架，原来我也可以好好读书。让所有人都知道，只要他想，只要他承诺，他就一定会做到！
  “不知不觉就聊了那么久，我要去找爷爷了。”他咽了咽干哑的嗓子，“沈奕……我挂了。”
  沈奕捏着手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，“好。”
  “晚安。”
  “晚安。”
  褚寻率先掐掉电话，把手机往兜里一放就两手扶着栏杆一步步下了楼，这时候爷爷应该还在书房写字，他可以直接去告诉他，和他商量，他不出国，他可以好好读书，可以答应他的任何要求。
  他已经放弃过沈奕一次了，不会再有第二次。
  门锁轻响，门口的红外线感应灯自动亮起，沈恪换好鞋挂好外套，走近客厅却发现沈奕正窝在沙发里对着黑屏电视机发呆。
  他拎着公文包在她身边坐下，“怎么在发呆呢？心情不好？”
  沈奕怏怏抬了一下头，一下子又转了回去，“爸爸回来了。”
  沈恪抬手在她额头上轻压了一下，“怎么了这是？魂不守舍的，身体不舒服？”
  “褚爷爷想让褚寻出国，可是他不想，今天晚上还说要跟我去北影。”沈奕轻叹一口气，“我算是知道了，他可能是真的喜欢我。”
  “就为了这件事烦心呢。”沈恪笑了起来，“你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回绝，总不能耽误了你们俩。”
  沈奕仰头倒在沙发里，“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，我现在就怕褚寻乱来，再被褚爷爷罚进医院。”